亲历笔记 Qlnote

刚到日本后，没想在日本开车是个多大的问题。因为两人都开了20多年车，每人开过的路程能绕地球好几圈，而且我们以前在马来西亚旅游时有过开右舵车的经验。虽然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后来在参加了日本换车本的考试之后才体会了有多难。难点之一是中国大陆驾照在这里不能暂时使用（中国不是《日内瓦道路交通公约》公约国），不像到美国时，国内驾照可以先用三个月，可以先买车，练练车，之后开着自家车去考美国驾照。在日本，要在办理了在留卡（类似暂住证），有了家庭地址之后，才能去申请驾照转换考试。曾经想过考前先练练车，习惯一下方向的变化。听说可以去驾校练车，但必须有日本驾照的同伴陪练，而且这位同伴还要为你练车的安全性签字画押。刚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对自己也比较有信心，就省了。

做为准备工作，在亚马逊上买了本中文版《交通规则教程》，在谷歌上查了好心人写的在日本考驾照的经验，发现很多人都说路考很难，折了好几次，后来又听说建军公司有位供应商员工考了六次，最后路考也没过，气得放弃了，于是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we have to convert our driver license first before we can drive a car in Japan. At beginning, we underestimated the challenge since both of us have more than 20 years of driving experience. And we knew Japan cars are driven in different side of roads which we also tried years ago when we travelled in Malaysia. After the first attempt we learned brutally it’s a very difficult process. The difficulties came from a few folds. The first challenge is there are a lot of very detailed requirements for the way of driving, such as how to check step by step before making a left turn (the driver needs to complete more than 10 maneuvers when he/she drives from one lane to another one for a left or right turn), etc. The second challenge is if you fail for the road test, they will ask you to wait for 2-3 months before the next test. The third one is if you can’t speak in Japanese, you have to get an interpreter with you through the whole conversion process (But No interpreter during the road test in the car. You have to understand the simple instruction from the test officer.) At the end, Frank got his Japanese Driver License after failing twice and I got mine after failing three times (It's miracle for me to past the whole process without an interpreter when I went to the Test Center by myself. I got helps from many persons during this day). It’s very difficult and impressing experience for us. However, we were told it’s pretty normal in Japan.

第一次考驾照

11月9日这天我们信心满满却又忐忑不安地去参加考试了。早起6:30出发，阴天下雨刮大风，运气不好已有预示，这是个小城市，街上几乎看不到出租车，打车要提前电话预订。我们骑自行车到了筑波市公交总站。乘坐7点班车，8:20到了茨城县驾照中心。建军公司安排的翻译要9点才能到。上午的考试人数是有限制的，我们想先去窗口领号。但是以往好使的手机对话翻译软件，在这里不被接受，工作人员不与我们交流，就是递给我们一张纸，上面写着不懂日语的外国人，必须有翻译陪同！（后来知道，这位工作人员就是路考考官，不知那时是不是已经留下了坏印象）。后来翻译还算及时赶到，帮我们提交了事先准备好的资料（住民票、在留卡、护照、中国驾照原件、日本自动车连盟（JAF）的翻译件等），再去交钱填写申请表。因为不能提供国内驾校学习和考驾证的文件资料，我们还被“盘问“了很多细节。例如哪年参加的驾校，学的什么类型的车，学了多久，笔试考了多少题，多少分能过考试，路考是驾校内还是上外面实地考的… 二十多年前的驾校学习考试经历，有些地方已经记不清了，因此屡屡收到办事人员投过来的怀疑目光，还好大多记忆还靠谱，顺利通过这一关。接下来参加笔试，可以选择笔试语言。在美国笔试是在电脑上进行的，在这里是大家排队去一间教室，一人一桌一椅一份纸质考题。就10道题，网上说了，只要认真看过《交通规则教程》一般都能过。有些意外的是我们这批考生笔试只过了一半。接着就是检查视力。然后等待下午参加路考。紧张时刻逐步靠近。我们先到了路考休息室，这天的考试是B路线（外国人转换驾照，只有A和B两个路线）。我们打着伞，利用中午休息的时间，在考场内走了一圈，算是熟悉了路线，快走一遍大概15分钟。没感觉有什么难，但一想起司机位置和开车习惯的变化，心跳还是加速，特别是雨天开车，还要打雨刷。下午1点考官来到休息室，先给大家讲述一遍考试路线和要点。可能是听不懂日语，感觉考官讲得很快很多，翻译水平很高，给我们做了即时翻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转S弯和曲柄弯越慢越好，这个地方折了的概率肯定高。上图是路考出发区，轮到我俩考试了，虽然心里不断默念，右手转向灯，左手雨刷，但是考试过程中，还是几次打错，好在路线都正常完成了，我自己感觉还不错。没想到的是，我俩都没过。建军主要问题是有一次右拐时没有并入最左侧的线。另外，并线转头看两侧后方时，幅度不够大。我主要是在有“徐行“的牌子前减速不够。教官根本没有提我们手忙脚乱打错灯的事情。后来明白，打错灯都是可以理解的，我们的几个问题才是硬伤，当然我们也不知道评分标准。伤心沮丧是肯定的，但最让我们难受的是，下一次路考要在近3个月以后！我们以为这次没过，一周后可以重新考试的。我们在租好房子有了地址后，立刻去车行订了一辆二手车。在日本，无论买新车还是二手车，签好合同后，一般都是3-4周办好手续。我们当时想即使第一次考车都没过，再约一次考试，大概率总有一个人能考过。不成想要3个月以后才能参加第二次考试。不得已，我们又找车行，把车给退了，真是感觉很难堪。卖车的销售人员表示理解，没收我们一分钱手续费，全额退款，还宽慰我们日本路考很难，本地人一般都要考好几次。没车开的日子，建军上班只能早起骑自行车去赶班车。周末我们也会骑自行车出去转转。生活方式好像反而更健康了一些，也算是有失有得。

第二次路考准备

第二次路考时间是2022年2月1日，中国农历新年大年初一🏮🧧。这日子安排的，让人心情早早就紧绷上了。为了过个好年，我决定拼一下，找个驾校在考前开开车，熟悉一下右舵左行。上网找附近驾校，用在线翻译了解情况，再去驾校询问是否有短期或按小时陪练。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找到一家驾校有专门提供给外国人转换车本学习的课程。骑自行车大概45分钟左右，课程为6个小时，管理费1,000元人民币，外加6个小时学习（每次单独交费，大概300元）。我感觉自己练1到2个小时就够了。没想到，驾校练车规矩不少，每个小时练习什么内容都有安排。每节课其实是50分钟，第一节课前半段教的是如何上车以及上车后的准备工作，后25分钟是绕车场转，基本左右转训练。我的开车方式被教练全部否定，重新学起。师傅不懂中英文，我们只能用手机翻译软件沟通，软件也经常翻译错误，连比划带说，50分钟嗖地一下就过去了，一堂课下来，感觉不会左右转弯了。日本开车（主要是路考）对左右拐弯要求严格到奇葩。并线时，教练教的是1.先看后视镜和同侧外侧镜，2. 然后打转向灯，3. 口中数出1、2、3后（主要是给考官听的），4. 再转动上半身，转头向同侧后方查看，5. 然后并入另一条线；如果已经在左拐或右拐线上了，同样要做这5个动作。也就是说，从中线并到左线或右线拐弯，要做10个动作，还没包括过人行道前左看右看。经过不懈努力，我在网络上也找到了28页的英文版“茨城县驾照指南”。如获至宝，但是左拐右拐动作与教练教的顺序有所不同，只能看个人悟性综合理解了。我们牢记每次行动都要注意S.M.O.G （打信号灯、看2面后视镜、转头过肩查看、行动）指南中有15个考试重点，第一个是如何上考车，这与我驾校师傅教的差不多。指南中第12个考点，如何在红绿灯处右拐：为什么严格要求左右拐弯提前30米左右，在同一条行驶线内做出S.M.O.G.的贴边行驶动作呢？几经查询后发现，是为了挡住同侧的在行的自行车或电动车。虽然打了转弯灯，但是有些骑车的人会很莽撞抢行或没睡醒不注意看灯，这样在汽车拐弯时，可能会造成碰撞，所以提前驾驶汽车靠向一侧，把他们挡在后面。

上面视频解释了如何同线内并线，但是这样做还是要扣分，因为靠路边太近了。向同侧靠近时，还要与路边保持半米到一米的距离，避免蹭到轮胎或拐弯时轧到路牙（不然左拐时，会引起坐在左侧的考官紧张不适？），通过学习，我是这样理解的。

建军公司有位一次就通过路考的同事，总结分享了一些要点，非常有帮助。当时觉得“全程头像电风扇”很有趣，后来领会到像电风扇还不够，要像拨浪鼓才行

第二次路考

大年初一是个晴天，我们又信心满满早起奔赴考场。这回还是B路线，想着总能有一个人过把，结果又都折了。我是很紧张，总是在想着一堆不甚熟悉的考试要领，却在转S弯时，后轱辘下路了，倒车动作不和规则（没想到学倒车要领）。建军倒是不紧张，但是在右拐时，想着完成SMOG动作要领，发现对面直行车有些晚，刹车被教官先踩了。这个年过得很憋气，下一次考试要到4月15号了。😤第三次路考准备

在这2个半月时间里，我又去完成了剩余的4个小时练车。驾校师傅经常换，我要求多练习S弯倒车和曲柄弯，虽然沟通不畅，我带了笔和纸，不懂就画，还真学到了小技巧。多开几次车，对右坐左行习惯了些，就又踌躇满志地参加第三次路考了。下图是驾校Sakai师傅画的转S弯和曲柄路的技巧：

第三次路考

4月15日这天，天气也不错，这次是路线A，比路线B还稍微短一点。我先考，一圈跑下来，感觉很顺畅，没出什么错，妥妥的过了。但是考官却说我fail了！我这个气呀，这次是个新考官，翻译告诉我，他说我在应该开限速40公里的路上，加速瞬间到达过45-47，另外，说我转弯路上开得比较慢。这个考官在考试前说过，限速40公里得路上，必须尽快提速到40公里。所以，我从弯道过来，尽快提速，又不能总盯着仪表盘，我注意到指针瞬间过了40一点，就减速了。转弯路上开得慢一些，是因为考试路线都很短，完成那套转弯前的“拨浪鼓”动作需要时间，而且上一个考官和考试“指南”里讲过开得慢没关系，不要出错就行。但是没有讲理的地方，只能忍气吞声。好在惊喜的是，建军通过了，虽然也有不满意的地方，但没有硬伤。建军说他这次没有刻意去完成那套SMOG转弯动作，就是按以前转弯的习惯，开得很放松。有一个人拿到了车本就很满足啦，建军刚拿了车本，当天我们就又开始买二手车了。
因为上次我们买车时的店员态度很好，想着去照顾一下他们生意，后来发现人家肯本不愁卖车，我们看中的那辆四个月前就卖岀去了。后来在网上选好了一辆二手车，当时车还在外地。最快三周拿车，销售经理知道我们想五一假期开车出去旅游，利用自己休假日，开着公司的专用卡车取回了车。这样我们终于在来日本8个月后，能再次开车了。因为屡受挫折，我一度不想再去换考车本了，但是建军喜欢摄影，开车时还是能替换一下比较好。不想再去考车本的几个原因是，自我们第一次申请车本已经过去了6个月，申请时效已过，必须重新申请驾照，所有手续重新来一遍。另一个是翻译问题，再考试时不知又会有什么幺蛾子而过不了路考，我不想再向建军公司申请来安排翻译，想自己解决这个问题。我认识的打球的朋友中只有一位球友的夫人可以开车接送我又能用英文翻译，但是只能中午以后有时间。感觉太麻烦别人了，思前想后，我决定带着所有文件，先去驾考中心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在那儿找到一位翻译。

第4次去驾照中心

5月11日，这天又下起了小雨。6:30出门，8点20左右到了驾证中心。外国人申请驾照的窗口人不多，一直等到9点，其中我曾鼓足勇气问过几位申请人，运气不好，这天来的老外和翻译都不怎么会英语或汉语。今天坐窗口的工作人员是前两次的考官。他示意我过去，我摇了摇手，心想他不知道我还没找到翻译。9点以后，窗口前没什么人申请，我看他又在招手，就赶紧过去。我也没说今天没有翻译陪同，他也没问，感觉心知肚明，谁也不提。考官又是说了一大堆话，我虽然听不懂，但知道他大概要问什么要什么资料，总是点头称是。看他撕去了以前文件上的照片，估计是要重新拍照片，就拿着文件交了费用，去中心外面的照相室拍了照片。回来重新提交所有文件，考官收取了文件，又说了几句，只懂了他说的10点，又看他指了指方向，估摸是让我等着询问中国驾照和笔试。还是很紧张，因为到询问国内驾照情况时，是在其他窗口，听不懂问题，更回答不了呀。想想最少今天文件提交了，能走到哪步算哪步吧。正在煎熬时，发现一位女士在做英文翻译，上前询问她和她的雇主，是否可以在我被询问国内考车经历时做一下翻译，我可以付费。他们都很好，说不需要付费，如果我被询问时他们没事儿，就可以帮助翻译，我这才松了口气。10点过了，排在我前面和后面的人都被叫去问询驾照的窗口了。10点半多了，终于叫到我的名字，不过不是去问询国内驾照，而是直接去参加笔试。虽然没用上翻译和她雇主的帮助，但真是很感激。笔试的程序也依稀记得，听不懂就看别人怎么做。前一天翻看了2个小时的《交通规则教程》很有用，感觉10道题都答对了，第一个交卷在外面等。果然，笔试通过（有一半的人员没通过），又去体检查视力。一个美女考官又对我说了一段话，我听懂了1点钟这个词，估计是让我那时回来参加路考。已经12点多了，我吃了自己带的面包喝了橙汁。回到路考休息室不久，考官准时到来，还是收我材料的前两次考官。今天又是B路线。如每次一样，考官侃侃而谈详细讲述每个考点，我凝神关注，不时点头。没想到考官突然问我问题，心想您不是真忘了我不会日语吧，考官看我发懵，就又问了一遍。我冷汗直出，但是听懂了“第一个“这个词，猜想是让我第一个去路考？反正就点头称是。看到考官很满意，果然是让我第一个去考试。考试过程还是自我感觉良好，又着重小心了提速和过程加速。回到考点，考官在车里说了几句话，我肯定不懂，只好到休息室门口等候。考官很无奈地过来，用手势示意我上考车后排，他先要监考第二位考生考试。我心里七上八下，会不会把考官得罪了。一圈下来，我发现这个考生的问题太多了，心想自己都可以当考官了。考官把我两都集合在外面，宣布我过了。哇，这一刻太美妙了，激动人心😀。因为知道我不懂日语，考官省略了其它的话，给我指了指休息室门前站的工作人员，是中午那个美女考官，竟然是在等我，带我去办理后续事宜。之后又花了两个小时等核实文件，拍照片，拿到驾照的时候已经三点半了，因此错过了回程班车，只能倒二次公交和一段新干线，晚上6:30才到家。但回家的一路都沉浸在惊喜之中，觉得真是幸运的一天，本想去找个翻译，却不成想拿到了驾照，这一天里遇到了很多好心人。后来比较发现给建军的驾照有效期是两年，我的是三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不同。😋后来上路开车发现，左右并线或转弯，看似没什么人真正完成那套复杂动作。当然开车怎么小心也不为过，养成习惯转头快速后看还是需要的。据说制定这条要求是因为日本骑自行车的人比较多，这里有很多小巷非常窄。其实和在北京的胡同里开车比起来，这都不算事儿。真正开上车，看到市区道路的限速都是每小时30或40公里。这也太慢了，如果随大流儿的话，大家车速都到了60-70公里。上网查了查，据说大多数驾驶员遵循“实际/现实世界的速度限制”，平均比官方速度限制高出30公里/小时。对许多人来说，这种超速是生活中必须的方式。然而，在警察、测速摄像头和保险公司的眼中，官方的限速是唯一的标准，如果被抓到了，就要准备付罚款和扣分。话虽如此，警方似乎通常允许超过限速10公里至20公里的偏差，当然是在你的车没有发生事故的前提下。显然，保持官方限速是最安全的选择。虽然以后在路上肯定做不到在路考时那么小心翼翼、一板一眼的开车，前后六个多月，四次路考还是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据建军说，他连骑自行车的时候都开始转弯前回头看了。😂